摘要:“魔盒”一旦打开,随时可能失控。
近日发生的大规模通信设备爆炸事件导致黎巴嫩与以色列冲突骤然升级,双方频繁展开猛烈互攻,高度紧张的局势令人担忧全面战争一触即发。在加沙战事陷入僵局之时,黎巴嫩会否取而代之成为中东主战场?寻呼机爆炸事件对中东局势而言意味着什么?
黎巴嫩有可能变成“另一个加沙”,对于黎以加剧的紧张局势,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的担忧不无道理。加沙旷日持久的谈判悬而未决,黎巴嫩成了中东的焦点。爆炸事件发生后,双方的敌意已接近了临界点。这是一场“开放式清算之战”,黎巴嫩真主党“二号人物”、副总书记卡西姆强硬的表态,让缓和的希望化为泡影。分析人士指出,黎真主党需要通过更有力地回击以色列,重新树立起其在黎国内的威信。
在以色列方面,总统赫尔佐格也认为当前以黎局势“非常危险,并且有可能急剧升级”。从不同场合的表态看,以方正“先发制人”,把矛头对准黎巴嫩真主党。国防部长加兰特说,以军正进入战争“新阶段”,“重心将转向北部”。观察人士认为,此举不仅能削弱真主党,同时也为延续战事找到了借口。美国总统拜登也宣称自己仍对中东地区持续的紧张局势“感到担忧”。据美媒报道,美国官员私下承认,黎以冲突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更大规模的中东冲突。美国政府内部评估认为,尽管与双方和地区伙伴进行了谈判,但近期内局势很难实现缓和。
黎以大打出手会否爆发全面战争引发国际社会普遍担忧。爆炸事件可能是点燃火药桶的引线,谁才是划火柴的人?复旦大学中东研究中心副主任张楚楚在众说纷纭中有自己的观察。她说,每当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深陷重要危机时,中东总会有大事发生。今年3月底,以色列最大靠山美国在联合国罕见投弃权票,给内塔尼亚胡一个警告,不到一个月,以色列轰炸了伊朗驻叙利亚使馆目标,引发了伊朗和以色列关系紧张。5月底,拜登单方面替以色列做主宣布停火方案,此后不断施压以色列在谈判中释放诚意,不久后,哈马斯领导人哈尼亚在德黑兰忽遭暗杀。9月初,以色列6名被扣人质死亡,引发以色列国内大规模抗议,指责他解救人质不力,政治路线存在重大失误,甚至连军方高层也公开反水叫板。半个月后,黎巴嫩多地发生寻呼机爆炸事件。这一系列事件之间的关系耐人寻味。
对于当前中东局势,张楚楚认为,寻呼机爆炸事件可能是一个重要转折点,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导致黎以冲突出现明显重大升级。在加沙陷入僵局之时,中东的战火不仅未消停,反而不断在扩大。由于黎巴嫩真主党的作战能力远强于哈马斯,这意味着当前的黎以冲突从中东副战场一下转变为主战场。
其次,可谓无差别袭击的爆炸事件引发地区性恐慌,让阿拉伯世界与以色列之间的矛盾迅速恶化,此前《亚伯拉罕协议》框架下的阿以“和解潮”大受挑战。从以色列1948年建国开始,它和周边国家的关系经历了从“阿以冲突”向“巴以冲突”的显著变化。即便是本轮巴以冲突爆发以来,出于各自国家利益与地缘政治博弈的考量,阿拉伯各国对以色列的态度同样莫衷一是。但这一次爆炸事件可以说在地区层面“拉了一波仇恨”。原本黎巴嫩内部教派众多,许多派别跟真主党针锋相对。此事发生后,真主党可能在本国获得更多同情。黎巴嫩政坛各派虽不见得支持真主党,但一定程度上可能会在反对以色列的态度上趋同。不仅如此,这个事件超出了“定点清除”的范畴,而是造成了一场惨烈的灾难,在阿拉伯世界引起了广泛的愤怒情绪。即便那些原本不想跟以色列撕破脸皮的阿拉伯国家,现在也不得不做出强硬表态,这也使得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的缓和空间将大为压缩。
最后,这起事件打开了混合战争的“潘多拉之盒”。尽管以色列并未直接承认,但日常通信设备成为武器导致平民大规模伤亡,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它会形成一种“示范效应”,未来反对以色列的各类民间武装很可能效仿这种战术,跟以色列陷入更深层次、破坏性更大的“暴力循环”。其次,各类恐怖组织也可能纷纷效仿,借助这种招数制造更大的恐怖氛围,导致地区安全形势进一步恶化。“魔盒”一旦打开,随时可能失控。